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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虹,恒辉与明灭案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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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虹,恒辉与明灭案灯

《光茧》 老钟表店墙上的自鸣钟敲响第八下时,玻璃柜里的鎏金怀表忽然开始倒转。我直起酸痛的脊背,黄铜灯罩里的钨丝正发出轻微的爆响,那些被栅格切割的光斑落在我手背上,像极了1936年落在上海滩的探照灯光。 那只工业灯是父亲从黄埔码头捡回来的。那年租界的霓虹灯总在子夜准时熄灭,唯有这盏用铁笼护着的船灯彻夜悬在阁楼窗口,给夜归的码头工人照着最后三百步青石板路。母亲常把灯罩卸下来擦洗,说这铁丝笼像极了教堂彩窗里的荆棘冠。 十二月最冷的那夜,雪花裹着传单在租界上空纷飞。父亲把油纸包塞进我怀里时,铁笼灯在狂风中晃出支离破碎的光晕。他中山装第三颗纽扣蹭过灯罩,在玻璃灯泡上擦出一道新月状的划痕——这道疤至今还在,每当梅雨季来临就会泛起朦胧的雾翳。 我转动灯座调亮光线,表盘上的罗马数字突然泛起虹彩。此刻躺在绒布上的瑞士女表,表盖内侧的鸢尾花纹竟与父亲怀表上的如出一辙。钨丝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,铁栅栏投在墙上的影子渐渐扭曲成码头铁门的形状。 暗红墙纸上,一道佝偻的影子正顺着光之河流淌而来。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提着铁笼灯,灯罩上的每根铁丝都缀满冰凌。当她的剪影与柜台后的我重叠时,那只停了四十年的瑞士表突然发出